第(2/3)页 找到小镇上唯一的一家简陋咖啡馆坐下,一人要了一杯拿铁,相对无言。 “文远,我不想解除婚约。”顾子言握着杯子,看着拉花小声地说。 窗外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,顾子言脸上的疲惫遮掩不住,眼神带着乞求。 周文远面无表情,只是盯着那座博物馆,渐渐思绪飘远。 父母在车祸中去世的时候,他才三岁,不知世事。可是六岁那年,当爷爷不辞辛苦找到他时的场景,永生难忘。 骨瘦如柴,衣衫褴褛的爷爷,拄着拐杖,枯瘦的手,血管清晰可见。 当他在会客室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,他浑浊的眼瞬间流下泪来。 饶是懵懂无知,却也在得知他是自己爷爷的时候心花怒放。 可是最后,他依然不能跟他走。 爷爷当年就是从这里出发,搭便车,睡天桥,沿街乞讨,走走停停两年多,几番辗转,才千辛万苦地找到他。可是,他已然年迈,一贫如洗。双亲去世的赔偿款已无踪可循,爷爷根本就养不起他。 还记得那时候,他想抱抱爷爷,爷爷却慌忙向后躲,喃喃地说着:“安安,我身上脏,臭……” 在寻找失踪的儿子、孙子那两年,爷爷是以怎样的心情坚持的?走过的那些路,乞讨的那些无奈,有谁能体会万分之一?多年以后每每想起,他都心酸得难以自制。 再后来,他十岁后想方设法找到爷爷的地址,周焕生并不管他,林溪也忙着自己的事,他的自由来得毫无道理,却又那样理所应当。 爷爷已经不良于行。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自己的那些年受的伤,或是这些年疏于调理,缺乏营养,总之,爷爷瘦得像是纸片人,双手如同枯枝一般,不堪一握。 第一次见到苏子罕,就是在那个院子里。 小小 tang的她端着小米粥,站在院子外声音清脆响亮:“辛爷爷,今天喝小米粥,有香喷喷的南瓜片哟。” 他和他们隔着一条巷子,躲在灰扑扑的电线桩后面,看着扎着马尾辫的苏子罕消失在院子里低矮的土墙后面。 他不顾林溪请来的教养老师的反对,执意翻上墙,悄悄地窥视着。 她小小的胳膊端着碗,小心翼翼地吹凉了粥喂躺在床上的老人,笑得灿烂无双。 他心心念念思念的地方,她一直都知道。 “文远……” 顾子言有些不满的声音将他从冗长的回忆里拉了回来。 她说她不想取消婚约…… 周文远嘴角弯起一个弧度:“子言,你知道的,我做不了主。” “为什么?为什么伯父一定要我们解除婚约?”顾子言有些无措,这几日来的阴郁心情都悉数涌上心头,“如果我们真心相爱,就算他不同意有什么用?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同意了?” 真心相爱? 周文远看着顾子言信誓旦旦的样子,到底相处这么多年,即使不爱,他也于心不忍去戳穿。 有些事,谁都可以说,可是总有那样一个无论怎样都不适合告之真相的人存在。 对于顾子言而言,他就是那样的存在。 “子言……”周文远皱了皱眉头,顾子言已是泪流满面。 第(2/3)页